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茉莉花与索尔仁尼琴

□/陈远
2008年08月08日 11:42
文化从来也没能摆脱过和政治、经济之间的关系

(一)

好一朵值钱的茉莉花
好一朵值钱的茉莉花
政绩GDP全靠她
又香又白人人要
让我来将你摘下
不给别人家
茉莉花呀茉莉花
……
  这一首《茉莉花》,是一位读者看了7月24日《南方周末》题为《“茉莉花”到底开在哪》的报道,有感而发,据原歌词改编的。
  《茉莉花》之争原本是旧事了。早在2002年,南京和扬州两个市政府就曾经为了这首民歌的归属大动干戈,六年来,不断加入争夺大军的各方众说纷纭,让这一事件成了无头公案。奥运会开幕在即,在颁奖音乐中,《茉莉花》再次被选用,这一段旧事又被人们提起。
  《茉莉花》的最后归属其实并不重要,就像文章开头那位改编者改编的那样,大家都明白,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文化之争的范畴,变为一场利益的争夺。争夺《茉莉花》归属的各级地方政府,心头想的都是一码事——“文化搭台,经济唱戏”。
  文化原无疆界,利益才须划清。《茉莉花》的文化魅力无需各级政府你争我夺,事实上早已确立:1997年香港回归、1999年澳门回归、2001年APEC会议、2002年上海申办世博会、1991年和2000年两次申办奥运会,《茉莉花》的旋律都曾经在人们的耳边回响,在大型歌剧《图兰朵》中,《茉莉花》的身影也频频闪现。惟其如此,评论的指向全都对准了各级政府的皮里阳秋:他们并非真正重视文化,一旦《茉莉花》不再吃香,他们扔得比谁都快。
  话糙理不糙,理就是这么个理。但是,是否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理解这个事件?先不说,接着说另外一件事。

(二)

  8月4日早上,刚睁开眼,手机上显示有两条短信,打开一看,内容完全相同:索尔仁尼琴死了。随即打开电脑,查看相关的消息,果不其然。索氏死亡的消息迅速成了世界各大媒体的头条。给同事回短信:“这下有你们忙了”。
  5日,关于索氏死亡的报道评论成为国内媒体的一个重点。网络时代真是方便,哪怕是对索氏不太了解的人,在百度或谷歌上搜索一番,也能写出千儿八百字的评论文章。我的疑惑正在这里:人们对于索氏纪念,到底是因为他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呢,还是因为他是个终其一生的反对派?
  退一步讲,即使是因为索氏的文学成就来纪念这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,还是不能解除我心中的困惑。索氏的获奖作品是获奖作品是《癌症楼》与《伊万·杰尼索维奇的一天》,而诺奖评审委员会把诺奖的桂冠给予索氏的理由是“因为他在追求俄罗斯文学不可或缺的传统时所具有的道义力量”。
  “道义力量”正是我的迷惑不能解除的原因所在。天知道,要不是索氏终其一生的反对姿态,诺奖的桂冠还会不会落在他的头上。因为单就文学水平而言,索氏的成就实在不是那么辉煌和值得令人称道。然而,一旦披上意识形态的外衣,一旦站在国家关系的风口浪尖上,索氏显得异常令人瞩目。不是如此么?试问,有多少人读过《癌症楼》与《伊万·杰尼索维奇的一天》?我们所熟知的是《古拉格群岛》和《牛犊顶橡树》。再退一步讲,即使是《伊万·杰尼索维奇的一天》,那也是经赫鲁晓夫亲自批准,才被《新世界》的主编誉为这一作品“意味着一个新的、独特的,且是完全成熟的巨匠进入了我们的文坛”。
  天知道,要不是索氏和政治有这样千丝万缕的联系,普京和戈尔巴乔夫还会不会出现在索氏的灵堂。

(三)

版面编辑:运维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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